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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全圣贤的大过在哪里

《论语》有“加我数年,五十以学《易》,可以无大过矣。”的记录,这是孔子晚年68岁回到故国家乡,学习《易经》后的自省自答,大意是如果再给多几年,让其50岁左右接触并学习《易经》,自己就不会犯大错了。孔子为什么这样说呢?

史载,孔子51岁出仕为鲁国中都宰,52岁由中都宰升小司空,后升大司寇,摄相事。50岁前后的孔子可以说是志得意满,迎来了他一生的高光时刻。那时身居高位的孔子,为报答鲁国国君的知遇之恩,一心想着削弱鲁国权臣、还大权于国君,结果得罪权贵,被迫下台。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记录,孔子在鲁定公十三年(孔子约55岁)离开鲁国,背井离乡,四海为家,“凡十四年而反乎鲁”,即14年后返回鲁国(孔子约68岁),“鲁终不能用孔子,孔子亦不求仕”。这时孔子终于有时间定下心来总结自己的思想和学问,随后才有“孔子晚而喜《易》”的事。孔子喜欢读《易经》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,《史记》记载,孔子学习《易经》,都曾把穿竹简的牛皮条翻断了很多次。

孔子研究《易经》后,发觉如果自己能早读这本书,就可以避免过去铸成的一些较大过错。这表明,孔子是一个极真诚坦荡的人,他勇于承认自己过去犯了大错,并且还承认这些错本是可以避免的。那么孔圣人犯了什么“大过”呢?

我以为大概是其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忽略、拖累了家庭,愧对其妻儿吧。

孔子奔走他乡的这10多年,其妻子丌官氏与儿子孔鲤承担了家里的一切。可以想见娘俩的日子并不好过,因为孔子得罪了权贵,他们肯定不会让孔家有好果子吃的。苦日子的细节已无从考证,但从历史记载的一些粗线段,仍可感知得到:孔子返回故国的前一年,妻子丌官氏去世,当时67岁的孔子远在卫国,无法赶回奔丧;孔子归国后的次年,儿子孔鲤英年早逝。如果孔子在家,丌官氏与孔鲤的日子或许会好得多,孔鲤恐怕不会早逝,别的不说,至少免了娘俩对孔子的思念牵挂之苦之累!

这似乎还不足以证明孔子深深自责的就是上面这些。我们再往后看,《论语》记载,有人问耄耄之年的孔子说:“您为什么不当官参与国家政治呢?”孔子答:“孝呀!只有在家庭孝顺父母,才能推广到友爱兄弟,并把孝悌的精神扩展、影响到国家政治层面,这也是参与政治,为什么一定要当官才算参与政治呢?”从此在家一心一意抚育孙子并兼顾研究学问,表明此时孔子有多么的在意和重视家庭生活的重要意义。而此后儒家的继承者无不以“修身齐家治国,平天下”为其人生信条!这或许就是孔子满怀家国情怀的历史渊源吧。

还有一点有助于印证上述观点。孔子自述“五十而知天命”,天命是什么?“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”天命即先天所赋予人的东西就是本性天性,遵循天性就是道。那既然50岁左右的孔子就已知晓其天命如此,应及时回归家庭,却为何不认命,非要远走他乡呢?这是因为孔子那时还没有认真学习研究《易经》,尚未领悟其中的道理。而“……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”显然是他七十岁以后读通读懂《易经》的人生归纳。

那么为什么《易经》会给孔子这样的启发及感悟呢?我以为或许是《易经》有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的辩证统一观,或许其中有“一生二、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的系统联系观,或许其中有“盛极而衰、否极泰来”的循环往复观……回顾50岁左右的孔子,当时深受统治决策层的信赖,其雄心勃勃在国家层面推行改革,似乎其政治理想即可实现。但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可能有两个不同的方向或结果,这就是《易经》中一阴一阳的道理,而孔子对当时改革的失败或许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,更不用说有《易经》精神的指引了,故痛定思痛,孔子事后才有“五十以学《易》,可以无大过矣”的感悟吧。

孔子的仕途及改革遭受重挫,他因此而背井离乡,历经苦难,也拖累其家人经受生活重压之苦,但孔子的思想因此而更深邃、更适世,最终为最广大的炎黄子孙所接受并付诸实践。他以一己一家之苦,换来了中华民族精神家园世代之甜,这何尝不是《易经》中一阴一阳道理的生动印证呢?!

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“天不生仲尼,万古犹长夜”……这些绝非虚言,孔子从《易经》中不但领悟到“天人合一”的自然观,更超越于此,倡导人类应当避免与动物简单同一,倡导提升人之道德与精神,让人真正肩负起万物之灵的价值担当!

都说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”而即便像孔子这样的圣人,在50岁未学习研究《易经》之前,仍然难以避免大错。看来,作为炎黄子孙的吾辈,还得学习好“百姓日用而不知”的《易经》等传统经典,领悟好其中的大道至简,守护好民族精神家园,传承弘扬好优秀传统文化。

文全,广西桂林市全州县大西江文家村人,武汉大学法律系法学专业毕业,现在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。自认为是一名中华传统文化爱好者和笃行者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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